李相

          一個小小的笑話

          永不謝幕

          “快,青青要謝幕了,快點(diǎn),大家都在等你!”導(dǎo)演在催她。她從梳妝臺前緩緩站了起來,心中嘆息著:“是啊,該謝幕了,無論這劇精彩與否,該結(jié)束的時候誰也擋不住!”

            臺下掌聲如雷,看懂的、看不懂的都在叫好。人為什么都有從眾心理?總是那樣盲目追隨大流,如果此時有個別人將空瓶子扔到臺上,是不是一樣會有人跟隨呢?

            “青青!”旁邊的人悄悄捏捏她的手,拉回了她紛亂的思絮。大家都在鞠躬,她忙跟著彎了彎腰。觀眾群中,部分人在有節(jié)奏的喊:“青青、青青!”導(dǎo)演在她身后輕輕一推,她跨出兩步,又成為人們的焦點(diǎn)。有人將話筒塞到她手中,她要說兩句嗎?說什么?

            “謝謝,謝謝你們對我的支持!”她聽見自己說:“我作為一名年青的舞蹈演員,可以取得這些成績,是跟大家的關(guān)心 與鼓勵分不開的。當(dāng)然,還要感謝 劇院的領(lǐng)導(dǎo)給了我機(jī)會,感謝各位同仁臺前幕后的幫助,讓我在這里盡情展現(xiàn)了自我。謝謝,讓我用這深深的一躬來表達(dá)我此時的感激之情吧!”她深深的向四面八 方鞠躬……這是她講的話嗎?好像是吧!導(dǎo)演在昨天彩排完后叮嚀她這樣說,沒想到只聽了一遍,她竟然可以在此時一字不露的復(fù)述下來,而且如此流利。阿哲說, 青青你最大的天分不是跳舞,而是虛偽!向你這樣的女人才適合于在舞臺上生存。她想到了阿哲,在今天這個特殊的日子里為什么會想到阿哲?他現(xiàn)在好不好?他知 道自己今天的演出會來看吧,那么他現(xiàn)在是否就坐在臺下?阿哲說過,青青,你我之間的距離是咫尺天涯,也許有一天,我站在你身邊,你依然會看不到我的!她抬 起頭,急切的向下張望。在黑壓壓的人群中她什么也看不到。

            音樂響起,人群散去,紅色的厚綢布緩緩將她和那平凡人的世界隔離。

            慶祝會上,五光十色的彩燈將她環(huán)抱,歡呼聲從身后響起……她手持一杯香檳,輕輕的搖動,輕輕的舉起,輕輕的抿了一小口,她舉止優(yōu)雅,神情自若的在無數(shù)個閃光照像機(jī)前保持著淡淡的微笑。

            記者圍了上來。“青青,聽說你快結(jié)婚了?”

            “是的。”她給予了肯定的回答。

            “這是你最后一場演出嗎?”

            “或許吧!”她聲音里有說不出的留戀,一如對她將要逝去的青春。

            “是你末來的先生這樣要求你嗎?”

            “是我自己決定的,先生非常尊重我的想法。跳了這么多年,總有跳不動的時候,我很累,婚后想好好歇歇。”她一邊回答一邊用眼光搜尋,希望有人可以為她解圍。

            “據(jù)說你未來先生已經(jīng)年過五旬,是嗎?能否透露一下是何方神圣?你是因愛而結(jié)婚嗎?”

            問題越來越尖銳,她抬眼看了看那個不知死活的年青記者,繼續(xù)保持淡淡微笑道:“我希望婚后可以得到平和與寧靜,所以抱歉無法給您明確答復(fù)。”

            “青青,過來切蛋糕了。”終于,有人來解圍了,她禮貌的道別,輕盈的走向等待她的人群。

            “虛偽的女人!”年輕的記者在她身后說。

            她怔了怔,沒有停步。

            是的,她就是一個十分虛偽的女人!她從不拿真面目示人,她總是神采奕奕的穿梭在舞臺之上,光彩奪目、左右逢源。 象每一部戲中的主角一般在茅盾的 夾縫中求生存。她永遠(yuǎn)懂得選擇對她有利東西,舍棄那些不適合她的東西。當(dāng)然,選擇往往伴隨著痛苦,諸如她兩年前舍棄阿哲時,痛不欲生。但她還是挺過來了, 也許她比一般女人心硬,但她卻決不會如那些蠢女人一樣貪心,她明白“魚與熊掌不可兼得”的道理,所以她從不刻求人生得以圓滿,她只是在權(quán)衡利弊后,抓住想 要的,難道這錯了嗎?

            她沒錯,至少她自己這樣認(rèn)為。

            刀落,蛋糕被切開,掌聲再次響起,她笑了,她還是喜歡這樣的感覺——“眾星捧月”。

            “虛偽就虛偽吧,有什么了不起?”她想:“只要脫下紅舞鞋,謝下濃濃的彩妝后,還可以被人關(guān)注、呵護(hù)、尊敬就好。”

            “青青又有人送花來了!”黃色百荷?青青最喜歡的花。她走過去,捧起來,一張小卡片插在上面。

            “青青:祝賀你如愿以償,終成正果——成為舞臺上一顆耀眼的明星。前塵如夢,越來越遠(yuǎn)!唯愿你在以后的歲月里,仍是一帆風(fēng)順!阿哲”

            他還是來了,阿哲!

            青青問,送花的人呢?

            剛走,保安問,要不要給您追回來?

            青青搖搖頭,也是,再見面還能說什么?他們之間早已把這輩子該說的話都說盡了……她玩味著手中的小卡片,兩行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字,讓她區(qū)分不清是真心祝福,亦或是包含譏諷?

            “虛偽!”她想,這世上誰不虛偽?什么不是真真假假?阿哲不虛偽嗎?如果他是真心祝福,當(dāng)初就不會在分手時將她罵的體無完膚,如果他不是來祝福,只是想讓她心中不安,那不是更惡劣?

            回身。

            她看到剛才說她虛偽的小記者,正在給一個資深老記者取食物。那鞍前馬后、卑躬屈膝的神情讓她不屑的扯扯嘴角,然后捧著鮮花從小記者面前昂首走過。

            舞曲響了。

            大家說,青青為我們跳開場舞吧!

            她看看手中的黃色百荷,略微猶豫一下,就和其他花放在了一起,脫掉外套,牽著導(dǎo)演的手,步入舞池。輕快的音樂配上輕快的舞步贏得輕快的掌聲。

            這一刻多么美好!她已忘卻一切煩惱。

            午夜時分,慶祝會和她的告別會也要落幕了……

            保安進(jìn)來對她說,您先生來接您了。

            大廳皮沙發(fā)上,她未來的先生正在悠閑的飲茶,明亮的燈光照在他那并不稠密的頭發(fā)上,反射出更刺眼的光。看到她,他站起來,挺起的肚子讓原本得體的西裝有點(diǎn)變型。

            青青優(yōu)雅的挽住了這個大她近二十歲的男人的胳膊說:“怎么不進(jìn)去呀?”聲音里透出一絲恰到好處的撒嬌味道。

            “里面有記者。”

            “沒事,我今天已經(jīng)宣布要結(jié)婚了。”

            “是嗎?”那個男人有些驚喜:“你真的答應(yīng)嫁給我?”

            她毫不猶豫的點(diǎn)點(diǎn)頭。“不但要嫁給你,而且答應(yīng)你不再跳舞了,在家給你當(dāng)個專職好太太!”

            站在大門外他們甜蜜相擁。豪華的車停在他們面前,門迎殷勤的為她拉開車門。她手伸進(jìn)口袋想要掏小費(fèi)時,摸到了阿哲寫的卡片,她用手將卡片揉成小團(tuán),連同小費(fèi)一起遞給門迎,指指垃圾筒示意了一下。

            車開了,身邊的男人用手為她理理零亂的頭發(fā),她疲憊的笑笑:“我想在你身邊睡一會。”

            閉上眼睛,夢便蒞臨了。

            在夢中她穿著昂貴的晚禮服,牽著她先生的手去參加豪門盛宴。一雙紅色的尖頭高跟皮鞋在她腳下舞動,她微笑著旋轉(zhuǎn)、旋轉(zhuǎn)……這個舞臺上,她永遠(yuǎn)不會謝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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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osted on 2009-07-30 11:31 一葉飛呀飛 閱讀(90) 評論(0)  編輯  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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