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十,也就是09年春節過后上班第四天,2月4日,立春。氣溫開始和晝長形成正比,節節攀升,讓春寒不知從何捂起。去年那時還是冰天雪地,寸步難移。
今年今日2月11日離2月14日倒計時還有三天的此時此刻,卻是陽光燦爛,晴空無雨,溫高20有上,使人產生宛如進入初夏的錯覺。
回想昨夜,十五的月亮十六圓,照亮夜歸人回家的路,也算彌補了元宵節沒吃元宵的遺憾。躺在床上后,月光透進窗簾的淺紗,映在白晃晃的墻壁上,可惜難以阻擋的困意,硬是把月亮盛情的勾引給磨滅掉,留待月亮照他人無眠,我終于在這微涼的春夜中沉沉入睡。
早上起來,一杯溫開水抬頭倒入胃后,就匆匆忙忙親自準備一個人的早餐:蛋糕各一(也就是一個雞蛋和一個糕點千層糕),豆漿一大海碗,兩個雪菜肉包,放入蒸鍋后,便優哉悠哉地洗漱。然后趁著早餐還沒出爐的當間,聽著手機電視的CCTV新聞播報,捧起了盜版的藍皮《千家詩》,翻到七絕,走馬觀花亂看春詩。
“春宵一刻值千金”(春宵-蘇 軾:春宵一刻值千金,花有清香月有陰。歌管樓臺聲細細,秋千院落夜沈沈),此話不假,我早上起床鬧鐘過后,如果未亮的天光還算是長夜的尾巴的話,那我有擦邊的兩刻春宵:一刻是被鬧醒后要賴床十五分鐘睡回籠覺;二刻是起床后枯坐十五分鐘豎起耳朵監聽廚房煙霧告警器無法忍受蒸氣連綿不絕的撩撥而發出尖厲的早餐開飯通知。
“春色惱人眠不得”(春夜-王安石:金爐香盡漏聲殘,剪剪輕風陣陣寒。春色惱人眠不得,月移花影上欄桿),建議大家再回去看看張愛玲的《沉香屑·第一爐香》“請您尋出家傳的霉綠斑斕的銅香爐,點上一爐沉香屑,聽我說一支戰前香港的故事。您這一爐沉香屑點完了,我的故事也該完了。”;
非禮勿視滿眼春,只因“更覺眼前生意滿”(張栻-立春偶成:律回歲晚冰霜少,春到人間草木知。更覺眼前生意滿,東風吹水綠參差);
開飯了,拿起筷子夾起一個雪菜肉包,一沒人管,盜版藍皮《千家詩》就抗議不得食,光明正大地在我的眼皮底下無力地扭動紙片,掙扎著發出微弱的嘩啦聲,我是饑不擇食,而書還能自動翻頁,真是太好了。翻到那就看到那,居然跑到五絕那去了,不過是好詩(詩人的姓也是少見之“姓”,姓儲的同學同事朋友不多吧),正好完美地闡釋了現在抬頭的一片天:“春日佳氣多”(儲光羲-大道直如發,春日佳氣多。五陵貴公子,雙雙鳴玉珂)。可惜我不是貴公子,而是上班族;如果允許頭發有自然的彎曲,那么大道是直如發了,可惜紅燈多如麻,公交車行駛一站之間的路段不少于兩個紅綠燈的標準;早上八點上班高峰堵車,天是干的地是燥的,阿彌陀佛,還要加餐吸食二氧化碳和顆粒粉塵,春情就這樣被活生生地被出門后的待遇閹割了。